第1章 《情人》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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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改编自一个和数个真实的爱情故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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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利艾之间的经历，团韩、团明，兵长大人的洁癖，还是之后韩吉，阿明，艾伦几对情侣所遭遇的一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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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不少演绎的部分。特别是涉及到AB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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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愿意为《情人》点赞的小伙伴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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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文章的完整性，此文从LOFTER转移到P站重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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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开的坑跪！着！也！要！填！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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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申明一定会HE，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Ｈ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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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A城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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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周末艾伦都会坐公交车去看望利威尔先生。利威尔先生的家在A城的市中心，离艾伦的学校有40分钟车程，交通十分不方便。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是12点半，艾伦站在马路边啃一块刚从超市买来的面包。学校的前一站是公交车的始发站，公交车每隔一小时整点发车，他得在利威尔先生上班之前赶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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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分明的A城，春天比家乡更长。早晚的温差迫使人们出门时不要忘记加个外套。正午的气温有点像夏天，柏油马路泛着阳光的金色。艾伦把外套塞进包里，露出两条获得自由的手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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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到来的夏天和身旁温暖的空气提醒着他又过了一年，这是和利威尔先生相遇的第三个夏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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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艾伦每天都能见到利威尔先生。那个时候，艾伦所在的学院还没被指定发配往这个建在城市边缘的新校区。利威尔先生每天下班，就到学校附近约他吃饭。通常在学校小西门，那离利威尔先生的房子很近。正因为如此，上大学以来，艾伦都没有好好吃过学校的食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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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点温度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艾伦身上，他调了音乐。吉他的和旋像细小的微风吹进耳朵，艾伦抱着背包，把头靠在前排的椅子上。恍惚中他看到高大的玉米树在路边摇摇晃晃；他想起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人，在自己的书里这样写道：……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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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午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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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给利威尔先生带来了一罐蜂蜜。那是耶格尔太太托朋友从新西兰代购回来的，一直被艾伦郑重其事的摆在柜子里。利威尔先生挑了挑眉，艾伦看不出他是否对蜂蜜有一点兴趣。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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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了么，艾伦？”利威尔先生替他拿出拖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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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是的，先生。”艾伦故作轻松地眨眨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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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利威尔先生瞟了眼他那两条光溜溜的手臂：“你只穿了这些？埃尔文明晚约我们吃饭，明天的气温比今天还要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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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脱下背包，从里面翻出外套：“今晚导员查寝，我打算赶傍晚的公交车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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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没说话，伸手接过艾伦手里的外套。卡其色布料的边缘，稀松地起着一小圈绒球。他穿过客厅走向书房，合上房门的时转过脸轻声对艾伦说：“餐厅里有饭，还是热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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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洗了手，看到桌子上摆着三个烧好菜，里面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他迟疑地碰了下有些烫手的盘子，决定去书房请利威尔先生共进午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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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虚掩的，艾伦透过缝隙看到利威尔先生小声快速地讲完电话。拉开门的一瞬他差点撞倒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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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您不会介意和我一起共进午餐。”艾伦有些腼腆地望着利威尔先生，伸头亲吻了他的嘴唇。“您下午还有工作，以后可以不用等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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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吃饭吧，艾伦。”利威尔先生伸手摸摸他的脑袋。\r

　　 餐厅在客厅通向厨房边缘的一个角落，墙壁上镶嵌着一块透明的玻璃窗，那里原先是一面书架。\r

　　 在利威尔先生还没有和艾伦相遇之前，这座房子平时少有客人。就连先生本人也很少下厨，经常下班后在外面的餐厅里随意用餐。\r

　　 当三年前，艾伦第一次拜访这个门，利威尔先生在整座堆满书籍，分不清客厅书房的屋子里找不到一个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时，他才意识到一座结构正常的房子的重要性。\r

　　 在那之后，利威尔先生找来白橡木，和艾伦两人一起完成了这展方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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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玩的很开心,那是先生第一次同他说那么多话、第一次露出微笑、第一次夸奖他，说他做的“还不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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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着他的手给方桌罩上一层清漆，却在指导他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呼吸……他把他摁在地板上，在那里要了艾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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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丝线和亚麻布的混纺窗帘收了一半，为照进房间的阳光染上一层温暖的色彩。艾伦闭上眼，聆听先生祝谢的祷词“感谢主赐予我们丰盛的食物，求您喜悦我们每日辛勤的劳动，为我们洁净饮食，看顾我们健康的身体，使我们见证福音，得以平安。阿门。”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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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门。”艾伦端起碗，像这样与先生一起吃饭，从今年起已经十分难得了。上周末该死的年级大会，使艾伦没能如约见到利威尔先生。大会实则只开了5分钟——从六点整到六点五分。唯一的内容是学生们将毕业后的规划写张纸条交给导员——工作，考研，或者出国。艾伦气的直咬牙，写下“出国”两字便提着书包冲出会场。那时学校周边的公交车还没有开通。最后一班通勤在晚上六点准时发车。艾伦赶到的时候，只剩下公路两旁没铺草皮的花坛，和被风卷起的漫天尘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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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食堂吃得习惯吗？”这是利威尔先生的例行公事，艾伦一边点头一边把食物往嘴里塞。他夹起一个可乐鸡翅，心中有些惊奇：中午时间这么紧，先生居然做了一道这么麻烦的菜。他记得这个味道。利威尔先生的鸡翅只用百事可乐。那味道和其他的可乐都不一样。艾伦第一次吃先生做的菜，就被它收的心服口服。原以为这个连餐桌都没有的家伙，会做家常小菜已经十分难得，却没想到他是位真正的大厨——一个血统纯正的广东人，从小跟母亲一起煲汤。粤菜煲汤十分讲究，常常很早起床煲一整天。于是艾伦上大一起的每个周末，他和艾尔敏就成了这间房子的食客。利威尔先生常常准备丰盛的大餐，犒劳这两个勤勉的小家伙疲惫的胃。他们偶尔还能见到前来蹭饭的埃尔文先生和韩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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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在这里吃”成了他们几个人的周末聚会。作为答谢，埃尔文先生经常会带些小礼物——入场券或者电影票，再或者是一些印制的文绉绉的画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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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周六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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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等了，我想见您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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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有什么打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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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为您打扫房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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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望着艾伦的眼睛轻轻叹气。他试着提议“我们去逛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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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是还要上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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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休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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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觉得不可置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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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洗碗一直是艾伦的事情。但先生有个怪癖——他一定要站在一旁观赏艾伦洗碗的风景，顺便指指点点发号施令。艾伦几次试图驱逐但是收效甚微后，索性任其自生自灭。心想时间长了，谁也不能总有这个闲情。但后来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似乎更加糟糕——先生不仅对艾伦洗碗的方式挑三拣四，甚至在碗筷摆好后逐一检查，挑出盘子让艾伦重洗。就连艾尔敏来帮忙的时候也是如此。一来二去，乖巧的阿明迅速学乖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尾随韩吉躲到阳台上去侍弄花草，顺便在艾伦看不到的地方送上几个心虚的眼神。韩吉拍拍他的肩，她看上去似乎非常理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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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先生又凑过来，艾伦总能感到落在背后的一片目光。他不自在的搓着盘子，嘴里冷不防地被塞了颗草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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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咂咂嘴，试图报以一个微笑“很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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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是不是买不到水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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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果店倒是有，只是有些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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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靠得很近，艾伦只好收紧右手的小手臂。他一边看着艾伦手里的盘子一边留心对方口中的食物，以便在艾伦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及时填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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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多冲两遍水，盘子上还有泡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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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子要一根一根洗，我说多少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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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底下的盘子要重洗过再放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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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想吃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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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艾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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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烦，我回学校吃就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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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把装草莓的盘子塞到艾伦手里，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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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望着手里的盘子一顿发怔。心想着这是让我吃完洗了这个盘子，还是直接撂回冰箱里。这盘草莓一个人吃明显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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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收完碗筷坐回窗前，翻看先生留在对面红漆木箱上的圣经。书签压在雅歌1073页，书页上有铅笔画的细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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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til the day breathes\r

　　 and the shadows flee,\r

　　 Turn, my beloved, be like a gazelle\r

　　 Or a young stag on cleft mountain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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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天凉起风，\r

　　 日影飞去的时候，\r

　　 你要转回，好像羚羊\r

　　 或像小鹿在比特山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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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翻过书签，发现那其实是枚手笺。白色的信纸微微发黄，先生的手记清晰可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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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的歌，是歌中的雅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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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根据书拉密女在葡萄园中与牧羊人的爱情故事改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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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散文，是东方的诗。止于礼，而不涉猥亵。通过坦率单纯的言语借喻人间的爱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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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想笑，那是讲经牧师说过的话。先生再三强调不要在圣经上乱画自己却犯了忌。笔记倒是留心插在书里。他是很少读雅歌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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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一下，我们走吧。”利威尔先生走出卧室。他换了件衬衣。细平布的白衬衫托的整个人都很素净。艾伦低头瞅两眼自己T恤衫上画得跟猫一样的狗熊脑袋，认命般的追随先生而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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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爱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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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滨河大道上向北飞驰。开阔的河面看得到大片淡青的天空。街道两旁飘满早春的花香。洒水车在路边踽踽独行，身后飞满绿色的蜻蜓。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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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流，穿过城市，穿过街道，穿过人群流向远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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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这感觉很棒。艾伦的学校简直在乡下。学校周边几近荒野，长满玉米树和干枯的芦苇。学校的建筑工程为了打地基，在脚下的土地上填满垃圾——那是人们一贯的做法。裸露的垃圾场没铺草皮，在早春的风中尘土飞扬，每个人脸上都布满灰尘，这就是春天的见面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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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带相机——艾伦看了眼空荡荡的后车座，心中暗自松一口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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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有架小型的银色X-E，那简直是他出行的必备，时刻都与先生形影不离。艾伦一直不明白，这台相机在他大大小小的镜头群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此利威尔先生倒是难得深情：“对我而言它就是你啊，艾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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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气的七窍生烟，硬是把冲到嘴边的话憋回心里——你干脆跟你的照相机结婚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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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他去他们常去的几家店。两个大男人逛街，如果时间不紧从来都不会直奔主题——这多亏了利威尔先生特殊的兴趣和工作。艾伦甚至被迫多次献身充当街头模特，事后还要忍受先生的抱怨：“你简直毫无镜头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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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艾伦真生气了：“我明明就不想被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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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一声不吭，后来再没勉强过艾伦。第二年艾伦的生日，他收到先生送来的一本相册。整个本子全是艾伦。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他们的旅行，朋友的聚会和与亲人的合影……有摆拍、有街拍、有偷拍、有自拍……每张照片的底部都标明了当天的日期，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只有整本影集尾页的落款和红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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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艾伦非常幸福，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幸福。他的状态很好，功课优秀还参加不少课外活动。他和利威尔先生在午餐和晚餐的时间碰面，吃完饭就在小西门门口挥手道别。有时候他也会逃掉晚自习，两人在先生家卧室的大床里抵死缠绵。利威尔先生非常爱他，那爱情不用眼睛都看得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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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次，欢爱结束后他们面对面躺在一起。艾伦突然问他的先生“我有什么优点值得你这么爱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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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先生似乎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非常尴尬的微微一笑：“……似乎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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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选择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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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不相信。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觉得到你是我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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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命运的‘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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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番是依靠气味的吸引。我们之间并没有依靠那种东西不是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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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沉默。利威尔先生说的对，他们之间的AO关系名存实亡。艾伦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先生那个真正的“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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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开始做#爱后，艾伦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首次体验到性#高#潮。最初，巨大的陌生感和不适感让艾伦在每一次房#事中都备受煎熬。他甚至在中途喊停冲向厕所。尽管他们都没有性#经#验，但那不是利威尔先生的错。所以，当艾伦总算调整好自己拉开卫生间的房门，看到利威尔先生久久站在黑暗里等他出来。心中升起的温暖告诉他这一切都非常值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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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不愿意停用抑制剂，利威尔先生从不强求。15岁时第一次发情造成的心理阴影令他终生难忘。近半个月不能正常进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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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药物可以缓解他的痛苦。耶格尔太太守在床前看着他出尽洋相，身为ALpha的父亲被迫外出整整一个星期……那简直是艾伦的一段黑历史，每当想起就令他无地自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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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岁的生理卫生课，艾伦彻底意识到自己已经长成一个发育完全并且可以受孕的Omage。各国法律都禁止对未满18岁的Omage进行标记。抑制剂是艾伦母亲所在单位的福利。自此她每月都要领艾伦的那一份回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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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并没有讲解标记的经过或者标记后会发生什么。和耶格尔太太一样，艾伦只是被千叮万嘱要保护好自己。标记是终身性的，被抛弃Omage不能独活。他只有一次选择，他必须对自己负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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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番’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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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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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番’呢？——艾伦意识到他想的是别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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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moresque的旋律接近尾声，银色SUV驶向地下车库。利威尔先生摘掉墨镜，摇醒一旁昏昏欲睡的艾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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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大学以来艾伦买东西从来网购。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连学校都很少出。这全都得益于耶格尔太太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上的专业，用韩吉的话来讲“那简直是作死。”自从艾伦升上大二，埃尔文的派对上就少了这两只出双入对的身影。他请不动孤身一人的利威尔——韩吉对此也十分没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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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利威尔家的家庭聚会，韩吉拿着艾伦的课程表狂笑不止——一周五天有三天是12节课！这意味着期末考试的考试周不算平时的实验以及金工实习，考试课就有18门。如果算上考查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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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你干脆和你的先生分手算了。”韩吉喝掉一碗鱼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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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一旁的利威尔先生满脸黑线，他显然不太欣赏这个笑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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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敏看上去心情也不好。艾伦想这也难怪。他们每天10点多下课，连上晚自习的时间都没有。4个人回到寝室就开始抄作业，实验报告满天乱飞。艾伦常常1点多睡觉，早上4点就爬起来。他们系的学生集体去求宿管给电。吝啬的楼管难为其难地延长了一个小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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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够写个鬼！”舍友A愤愤不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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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紧时间，明天交不上作业又会被扣分，你该不会想期末挂科？”舍友B一脸怨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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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大神，你写完哪科作业借我抄抄？”对面宿舍冲进来个胖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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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敏根本没空搭理他，他正在跟艾伦一起研究整流电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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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甚至没有时间给他的先生打个电话。他的先生也不敢打给他。学校食堂在他们下课早已人满为患，街边的饭店换成了外卖。他的先生看不过去，开始每天给艾伦送饭。整个寝室为此雀跃不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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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你男朋友可真好啊！”舍友A赞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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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满正能量！我也要变弯！”舍友B补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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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敏在一旁不吭气。近些天来他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班里的女生们私下封他为“忧郁小王子”。大西洋-波罗的海人种的淡蓝眼睛和金色的头发在亚裔面孔的班级里怒刷存在感。艾伦想起埃尔文先生第一次见到他时对自己说的话：“这个姑娘可真斯文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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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帽的插肩袖外套穿在艾伦身上非常可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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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艾伦表示他不喜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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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利威尔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不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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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买了。他相信先生的判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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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A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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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相遇那年艾伦19岁，在A大读大一。本着“大学生应当为社会出一份力”的想法，他参加了A大大学生志愿者协会的招新。10月1日的国庆节假期，协会安排内部人员参加新闻摄影的工作培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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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训大会的策划人和现场主持是艾伦的同班同学阿克曼三笠。她凭借姣好的容貌和出众的组织策划能力在这届学生中尤其突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这届学生中唯一的Alpha，连团委老师都敬她三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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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这间多媒体活动室的讲台上，艾伦见到了利威尔先生。他个子不高，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目光穿过人群平视前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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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笠的声音像箭一样射向艾伦的耳朵：“利威尔阿克曼，A大计算机学士。8岁时荣获美国《国家地理》全球青少年摄影大赛中国赛区自然类一奖。11岁时再获人物类一奖。18岁凭借《大芬油画村》斩获世界新闻摄影比赛WPP艺术类单幅金奖。其后在各项赛事上获奖无数。19岁签约Sipac图片社开始举办个人作品展。09年荣获广东省青年艺术家称号。在校期间曾任大学生志愿者协会主席，带领志协获得过省十佳优秀学生组织。让我们为利威尔先生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指导母校学生工作而致以崇高的敬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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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人深深鞠躬。艾伦忽然明白了今天这里人满为患的原因——不仅志协内部全员参与,连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都来人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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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后排无座的人群里。三笠从台上下来，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艾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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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第一排最右边，就是那里，我给你留了座。”三笠指着远处两个空着的椅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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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有点蒙，但他不想拒绝。能这么近的看到台上的人加速了他的心跳。他望着他的侧脸，上面的人在讲什么他完全听不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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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影仪打开了，先生转过来，手中的激光笔指向屏幕。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艾伦的一刹那，声音里有明显的一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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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艾伦完全不确定台上的人看到了他。但他依然为此心跳加速，产生了奇妙的错觉——利威尔先生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这里，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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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艾伦还为此搭进了自己假期，他今晚什么都没有学到。可现在他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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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场的时候三笠带领学生们上台向先生索要签名。艾伦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握笔的侧影——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是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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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慢慢地收拾好书包，慢慢地走出教室。他回头望了眼那个正在和学生们交谈的身影，拉上门离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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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门口转了三圈，又跑到一楼卫生间洗了把脸。学生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艾伦离开的卫生间的时候，正巧利威尔先生从楼梯口走下来。他看到艾伦时一下子收住了脚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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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先生。”艾伦鼓起勇气跟来人打了招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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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来人礼貌地回应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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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简直高兴疯了。利威尔先生总算看到了他。在与对方打完招呼后，他就心满意足地跑掉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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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怔怔地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之后两个人再聊起这件事他都一脸嫌弃：“啧，你是三炮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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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美妙的夜晚，艾伦激动到没法打游戏。宿舍熄灯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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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聊点什么吧！”他提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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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卧谈会么？”舍友三人迅速回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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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笑“原来一放假大家都会睡不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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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你介意我知道你的性别吗？”艾尔敏小心翼翼的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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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问性别，很不礼貌的。”舍友B提醒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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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的说了“我是Om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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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三人一脸惊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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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吗？”艾伦觉得有点好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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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看不出来，因为你是混血。如果你是纯血的华裔，那便是Omage无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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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阿明为什么能看得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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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很明显吧。那么漂亮，那么柔弱，身上一点肌肉也没有。何况开学以来那家伙收到了多少情书，说明小王子的性别大家都知道。”舍友B赞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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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虽然我是Bate，但也是不错的选择。”舍友A放出一顿闪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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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敏礼貌的笑着，既不接话也不拒绝。艾伦看着他也觉得格外亮眼。他和阿明走在校园里，常惹来一片注视的目光。阿明的魅力多么大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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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艾伦，自动化今年能有2个Omage！上一届可一个都没有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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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止。很可能整个信息学院也只有2个Om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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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Omage可都在咱们寝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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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mm……艾伦的性别还是别往外说，不然咱们寝室以后麻烦可大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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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友B表示赞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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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滔滔重水，不可止爱\r

　　 Many waters cannot quench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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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假期，上届学长跟艾伦约好带他去A大团契。团契在A大南门一片教师家属区的顶楼，同学们私下里称它为“374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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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会向大家介绍你，以后你就是我们团契的一员了。每周五晚上7点半，我们都在这里聚会。到时候你可以过来。”学长对艾伦很友好，看上去满面笑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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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大的团契成立早就是20多年前的事情。由已经工作的学长出钱租了房子，和在校的学弟学妹们一起聚会唱赞美诗。这样的家庭教会在全世界都随处可见，隐匿在大大小小的宾馆和出租房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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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由一间三室两厅的居室改装。囊括团契图书馆，礼拜堂，琴房和排练室，此外还有一间小型的客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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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带艾伦进入正厅。房间很干净，大家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主灯带着一点拉丁风格的装饰。奶油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圣子画。其中有圣母怀里抱着圣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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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角的地板上铺着一小块羊绒，有人坐在那里弹奏吉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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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走上去向墙边的人打招呼，那人微微冲他点一下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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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目不转睛的看着墙边的人。他低垂的眼目，拨琴的双手，裤脚露出的纯白棉袜。他在练习一首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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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这里见到你，这是上帝的安排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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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陆续聚集过来，赞美诗的时间开始了。大家围着演奏者坐下来。琴师和领唱已经就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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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艾伦过来的学长在人群中站起来：“今天团契里来了新朋友。他是我的亲学弟，自动化新生艾伦耶格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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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站起来礼貌地向大家打招呼。东方脸庞上一对金色的眼睛友好的微笑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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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混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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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华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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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注视着艾伦，他被那一道道目光弄地有点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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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漂亮你自己不知道吗？”身旁的女同学对他微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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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的脸一下就红了。因为他发觉利威尔先生在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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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美诗的歌声飘出房间与四周的夜色逐渐相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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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唱完歌，读过经，分享过人生感悟后，站起来相互道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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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得到回去的路么？或者你等我一下，今天轮到我值日。”学长跑过来，声音里带着点歉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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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正站在书架前翻书。他是不介意等学长一下的。他刚张开口想说点什么，身后飘过来一个声音“我送他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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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有些不好意思，打算像利威尔先生推托几句，但对方的口气不容拒绝。学长站在门口目送利威尔先生带艾伦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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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天色早已全暗，风中飘满昆虫清脆的歌声。两个人沉默无言。艾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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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只剩下静谧的夜色，和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月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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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将艾伦送到寝室门口。艾伦觉得他应当表示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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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送我回来。今天真是麻烦您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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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与他对视：“那么，至少把你的电话给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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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带着明显意图的邀请。艾伦再迟钝都感受到了。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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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报出一串数字，陌生的手机号码立刻打了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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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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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转身离开了，艾伦甚至没来得及跟他道别。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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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寝室的卧谈会艾伦没有参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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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晚都抱着手机，简直要同他睡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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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待中渐渐困倦，躺在床上睡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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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醒过来。爬起来翻出手机，什么都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他简直失望透了。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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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要的电话，自己打过去总不妥吧？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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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焦灼和等待中漫长的一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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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天的国庆假期很快步入尾声。耶格尔同学要上课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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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安慰自己“周五晚上还是能见面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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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节连堂的大物上得艾伦简直想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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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一旁身心投入的艾尔敏佩服的五体投地。向来坐第一排的艾尔敏可能感觉不到——他望着台上的老师，有多少双眼睛在身后望着他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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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下课，艾伦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利威尔先生！对方邀请他共进晚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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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今天艾伦没空，他还要赶去上校外的英语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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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吃饭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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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老师加课，半小时赶过去时间不太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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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什么时间下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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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点3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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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在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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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世礼教学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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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课你在楼下等我。今天阵雨，你带伞了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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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不知道该回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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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阵雨……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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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天空看上去有些阴沉，但依然落满大片的红霞。太阳的红光明亮的耀眼，云层在风里迅速变换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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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的车停在楼门口。他并没有让艾伦等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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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这次是男人的电话。“你前面那辆，荣威W5。”\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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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艾伦走过去，利威尔先生摇下车窗：“别往后面走啊小鬼！是你前面这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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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坐上副驾驶，尴尬地一句话都不想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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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带路，我送你过去。”利威尔先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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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的大脑还没短路，他迅速回应道：“青年大街45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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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远！”主驾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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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开车很稳，既不占道也不抢红绿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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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偷偷瞟他的侧脸，戴墨镜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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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车停在路边，向艾伦扔来一袋KFC“吃完再上去，还有时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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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您还没吃饭吧？不用在意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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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啧，别墨迹赶紧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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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觉得自己撞上了枪口。这个人的脾气这么坏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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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口语课是一个爱尔兰的老外。他为人幽默而有正义感。艾伦最喜欢他的小班课，一周2节是一定要听的。今天他选的话题是教一群中国的孩子如何爱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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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很感慨，这遥远美丽的国度，友好的民族。爱尔兰老师是他了解欧洲的窗口。当然还有他爸爸——一个有德国人的家庭格外好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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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伦小时候，有一次，他妈妈动了茶几上放的一个纸玻璃杯。艾伦的爸爸回来后立刻就问谁动了它。他的妈妈很诧异，他的爸爸解释到：“这是我计算过的。放在这个位置刚好，窗子吹进来的风吹不倒，开门时候的风也吹不倒，别的位置都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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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格尔太太和艾伦都觉得这事十分好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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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德国人的严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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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Love suffers long and is kin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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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插叙，上接第三章爱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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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艾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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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盒牛奶曲奇塞进他的包里，叮嘱到“还是尽量多吃食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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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点点头，他记得利威尔先生同他说过，面包和饼干都是应急的食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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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先生送他到门口“就穿这件走吧，你的外套已经很旧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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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转身抱住他的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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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校区一个多月了，可还是不太习惯。每星期只能见到一次，这样的一切都太短暂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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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留下来。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搬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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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有些吃惊，他没想过利威尔先生会同意。能够与他日夜相伴，是艾伦大二时就憧憬的事情。他曾小心翼翼地提到过，可是利威尔先生干脆的拒绝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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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拒绝伤害了艾伦的自尊心。他甚至想赌气。故意不和他见面，或者不同他睡觉，再或者找个机会也拒绝他的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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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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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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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盼的东西就在面前，记恨却不允许他这么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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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脸上认真的表情刺得他心痛。艾伦点点头。他为自己的爱情妥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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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竟然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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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将艾伦揽到怀里，柔软的眼神触动了他的心。艾伦觉得自己刚才太小气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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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他的怀里小声地低低地道了个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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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利威尔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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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太阳就下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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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打开卧室的灯，将鞋脱在房间门口，赤脚踩了进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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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艾伦的小习惯，没人规定他一定要这么做。他只是喜欢卧室地板上那块暗红色的土耳其地毯，不忍心踩脏它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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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的一边摆着手作的收纳柜和衣橱，此外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橡木书桌。艾伦常常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他记得左手边的抽屉里是利威尔先生的私人信件，右边的抽屉是特地腾出来留给他的，用来放艾伦的文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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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纳柜里摆着先生的镜头群。此外还有一些茶壶，小型灯箱和外用闪光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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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有许多把茶壶。艾伦第一次为先生泡茶时就被仔细叮嘱：每把壶只能泡一种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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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心想“这是什么鬼？”但还是牢牢地记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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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只喝红茶的。冬天喝红茶，夏天喝绿茶，秋天还会喝一点果茶。但是从来不碰花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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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爱喝一点咖啡和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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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手作家具质朴而严谨，看上去好像怀有感情。木材的纹路如同地毯上的花纹一样清淡，都被仔细涂上了树脂和精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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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的床头有一只短柜，上面摆着一盏造型简洁的台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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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洗了澡，窝在卧室的大床里读一本书。他的先生进来取一些文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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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坐起身，勾住利威尔先生的肩，眼睛里写满了请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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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行，艾伦。”利威尔先生推开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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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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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还有工作，你先睡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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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没有挣扎，他一声不坑地躺回床上，利威尔先生斜眼瞅到艾伦眼里烦躁的小火焰，拉上门离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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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抱住枕头，他不知道怎样开口请求。耽误工作等于胡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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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在书房忙碌，艾伦躺在卧室的大床里时睡时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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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上的时候，他们一个星期做两次，三年以后，他们两个月做一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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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艾伦没有高潮。那时候他觉得不和谐的#性#生#活也是可以忍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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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每年因为#性#生#活不和谐而离异的夫妻，占离异夫妻总数的30%。他以前不信，可现在他讲不出这样的话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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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以后真的结婚，这样趋势恐怕不行。当然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考虑发情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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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的水声逐渐慢了下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轻轻坐到床头。艾伦翻过身，伸手抱住利威尔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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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环在腰上的艾伦，声音里有明显的责备。“你怎么还没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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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等你。”埋着的脑袋小声地解释着。“我想要一个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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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叹了口气，挤上床将艾伦抱在怀里。昏暗的光线中，他俯身亲吻了他的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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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让您不高兴。”艾伦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整个人向他贴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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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熬夜。难道以后你都要等我？”他的先生口气有些认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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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会了，我想您更希望我早点休息。”艾伦搂住先生的脖子，迎接对方送来的几个满意的热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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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先生翻身压住他，伸手从床垫下摸出几个套。他脱掉浴衣，亲吻艾伦的脸颊和光滑的脖颈。“睡觉不穿衣服容易感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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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会穿，今天例外。”艾伦咬住牙，任凭先生的手抚摸他的胸部和腹沟。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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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例外？”利威尔先生替他脱掉内裤。灼热的手指抚上艾伦的腰枝，使他自然的分开双腿。艾伦感到先生滚烫的身体压上小腹。颈窝的亲吻使他不由自主地屈起双腿。“我想和你做……”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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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我可以帮你脱。”利威尔先生的手抚过他的大腿内侧，艾伦紧绷住身体忍不住轻轻出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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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含住艾伦的胸，柔软的身体使他不住地喘着粗气。身下的人吃力地夹住双肩，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枕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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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舌头侵犯了艾伦的身体。为了克制声音，他吃力地咬住手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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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维尔先生撑起身，撕开套的时候看了眼满脸汗水的艾伦。他调整身体，俯身望住他的脸，把他轻轻向上顶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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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艾伦的叫声有明显的吃痛。利威尔先生深吸一口气，重新亲吻对方的脸颊和身体。“抱歉艾伦，弄疼你了要告诉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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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湿的发丝粘着着艾伦的脸，他难耐的仰起头，露出颈骨优美的曲线。他感到利威尔先生的身体越来越热。那个温暖的力量正撑开身体向他献上亲吻。艾伦伸手抓向床头，借着身体顶起的力量收紧手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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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听见，叫出来给我听。”他的先生埋着头，十分吃力的调整呼吸。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落在艾伦身上。他用力一顶，身下的人忍不住叫出了声，利威尔先生似乎很满意。他贴住艾伦濡湿的脸，耳边传来他的急促的喘息和轻微的呻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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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还不能射！”先生一加速，艾伦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先生不得已放慢速度，可是时间太长艾伦也会受不了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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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能射！”艾伦尽全力阻止他。他不由分说地用脚后跟锁住先生的坐骨。艾伦根本不在乎已经被磨得红肿，开始有些刺痛的下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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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显然不是个任性的好时机。身上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能在顾忌艾伦的请求。最后的冲刺几乎狂野。艾伦根本掌控不了利威尔先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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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逐渐充满了Alpha淡淡的香味。艾伦伸手抱住靠在他身上休息的利威尔先生。“疼么？”他的先生抬起头，安慰般地亲吻艾伦的耳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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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艾伦合上眼，感受着他的先生在他身体里一动一动。艾伦知道那是尽情释放完身体的暗号。这说明他的先生刚刚经历了一个美满的高#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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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出来了。”这是个通知。艾伦深吸口气准备好，这一下还是很痛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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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怎么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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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不吭气，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先生。下身的疼痛侵袭了全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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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先生从背后抱住他。“不要什么事都别憋在心里，告诉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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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犹豫一下，小小声地问“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主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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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人没出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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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有点难过。这种求欢的感觉让他相当屈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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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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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口气里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情感。\r